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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3章
    雁放被他一推,仰躺在沙发上,怀里的人没了,热度突然空缺,他眼神飘忽地定在叶阮左边耳朵上,脑子仿遭一记重锤:“你的耳朵……你耳朵跟他有关,是不是?”
    何止是耳朵,叶阮想。一次愚蠢的戏弄,没想到会是把他推向深渊的开始。
    雁放见他不作回答,心头发慌,伸手去拉他的腕子:“……老婆。”
    叶阮头发散着,穿着他的背心,格外显出一股纯情的味道。他被挤到沙发里一小片位置坐着,让那声“老婆”叫的耳根发麻。
    他扭过头盯着雁放看了两秒,突然主动爬了过去。
    湿润的黑发海草一样缠在雁放的锁骨、胸膛上,叶阮在荧光里垂下脸亲他,吻是微凉的,带着洗发水潮湿的气息,他的手却游到别处去了。
    “你会怕我吗?雁放。”
    他露出自己睚眦必报的一面,脸上没有被情/ 欲晕染,反而很是冷静,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。
    ——怕我的话,就推开我。
    雁放近距离地望着他,他眸子里的淡漠,心里产生了一种极为荒唐的念头。
    一秒、两秒,在第三秒结尾,雁放被他的汗浸湿,缴械投降,“不怕。”他喘着气追过去,手臂横拦在叶阮的后腰,换得更加紧密的相拥。
    “我怎么会怕你,叶阮,我爱你。”
    他们沉默着,进行着蜻蜓点水的亲吻,叶阮的眼神从他脸上一晃而过,转而轻轻闭上。
    昏暗的气氛,从雁放的记忆深处唤醒了许多陈旧又碎片化的梦。在他被关在商学院那四年里,他做过很多次这样的梦,梦从叶阮在餐桌下的撩拨开始,也许从那时起,他们就牵上了这条悖/ 的红线。
    “跟我梦里一模一样……”沉醉的呼吸拂过叶阮那张漂亮的脸。
    “什么?”叶阮的指腹擦过他下颚的皮肤,居高临下地审问道。
    雁放感觉嗓子发痒,他咳了一声,捡回话音:“接下来你该叫我老公了。”
    叶阮的眉头很稀奇地挑起来,他似乎觉得好笑,那张脸上浮现出猫儿一般的骄矜。
    “啪!”
    他给了雁放一巴掌。
    仿佛在惩戒他的亵渎。
    雁放脸往一侧偏过去,某个地方立刻反应过激,太阳穴狂跳起来,他不怒反笑了。
    下一秒,叶阮被他按着肩膀压到沙发上,黑发铺开,一半都垂落下去。雁放用手拨开他脸颊的发丝,在那张唇上发狠咬了一口。
    “雁放……!”叶阮半个身子都挪到了沙发边缘倒悬着。
    雁放放肆起来,好像拿准了要将混不吝进行到底,听到叶阮的话吊儿郎当地回:“叫谁啊?不认识,不是教了你该叫我什么?”
    叶阮眼尾气得通红,几乎是在刹那间,他回忆起这个夜晚他们争吵过,而雁放压在心里那些气都将在当下爆发出来。
    这都是为那巴掌付出的代价。
    “你这只不听话的狗……”叶阮咬着牙说。
    “汪。”雁放故意往他嘴边吹气。…………
    他们的开始没有感情,在过程中也很少会交谈。但雁放今天不知道怎么了,反复痴迷地倾诉着对他的爱意。
    得不到回应的时候,他就会俯身故意咬住叶阮的右耳,重复那句情话。
    “我爱你。”
    他趴在叶阮右耳旁说:“我爱你……老婆。”
    恍惚间,叶阮从那千篇一律的话里听出些鼻音。
    在彼此最接近死亡的时刻,心脏像打了麻醉,叶阮头一次、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这么主动。
    白背心被折腾得不像样,他紧锁着眉,连痛苦附着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迷人。
    雁放看呆了,心脏像空了一块,永永远远地填补不完整,好像只要稍一分开,他就会失去什么。
    两个人难舍难分,追逐起来,吻像要把对方吞食掉,最后,叶阮奄奄一息地昏倒在他怀里。
    “我爱你……”雁放又说。
    真心掏出来,要把这句话刻上去一样,他撩开叶阮湿透的鬓发,咬着他坏掉的左耳,卑微、却又不抱希望地祈求着。
    “你可不可以也爱我。”
    第85章
    沙发床一个人睡还算宽敞,只是炭头买这坐垫八成是要当一次性了。
    叶阮蜷着身子侧躺在那儿,仔细看还有些痉挛。雁放提上裤子,拿新毛巾重新打湿了,给他仔细地擦拭了一遍。
    擦到胸口的时候,叶阮在睡梦中抗拒地颤了一下。雁放小心地撩开背心,瞧见那儿都破皮了,像熟烂的樱桃。
    地上一滩碎玻璃,处理起来要开灯,动静还大,他暂且打消了这个念头,坐到沙发边。
    ——“动物都是有灵性的,它在黑暗里游走,感受到威胁才会保护自己。”
    ——“但你只要对他好一点,摸摸它的头,它就会把尖利的爪子收起来。”
    “小猫。”雁放笑了下,“你也是小猫。”
    他静静地坐了会儿,看着叶阮越睡越沉,才从沙发肘上捞过外套,盖在他身上。
    兜里的手机掉出来,一连发出好几声震动,雁放把通话按熄了,套上衣服往外走,想了想又绕回来,在叶阮侧脸上亲了一口。
    过了凌晨,巷子里很安静。门口那个小马扎是炭头买的,叶阮坐着还好,雁放一坨坐那儿看上去格外“窝囊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