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不依不饶,抱着她的手臂收紧,将人往自己怀里压,垂首在她耳边黏糊糊地央求:“就喊一声,喊一声嘛。”
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模样。
宁清歌抬头?看向天空,就问:“震风呢?”
这个话题转移得太过生硬,盛拾月才?不上当,语速极快道:“应该是?去抓兔子?了?,不用管它,它玩够就回来了?。”
她再接:“喊一声嘛,就喊一声。”
要是?宁清歌与盛拾月只差一两岁,这称呼还能勉强喊喊,可是?差了?那么多……
自持成熟的年长者怎么可能松口?
宁清歌又说?:“天要黑了?。”
“震风认路,往日我偷溜出来骑马,都是?震风带我回去的,”盛拾月快速说?完,又想接:“你就说?一声……”
这次的话还没有说?完,宁清歌就突然道:“陛下今日举动突然,小?九可知何意?”
盛拾月眨了?眨眼,竟卡顿住。
好歹是?正事,而且盛拾月又想到那个有些耳熟的药名。
她语气里是?藏不住怨气,哼道:“宁清歌你就会来这一招。”
宁清歌后靠向对方,完全将自己交给对方,安抚似的拍了?拍盛拾月的手背,便?道:“乖。”
果真是?比较年长的那一位,略施小?计就能将胡闹的家伙制住。
盛拾月“哼”了?声,就反问道:“你之前就知道陛下要做什么了??”
宁清歌微微摇头?。
“啊?”
宁清歌耐心解释:“陛下这几年的性情越发古怪,即便?我曾做过她的内官,也不敢说?绝对了?解她,而且这次召见十分突然,我一时也猜测不出。”
“我就说?,”盛拾月皱了?皱鼻子?,又道:“如果你提前料到,怎会不提醒我。”
宁清歌偏声亲了?下她,眉眼尾泛起笑意,又说?了?一遍:“喜欢。”
盛拾月顺势贴近,随着她的唇线轻抿,留下艳色的水迹,她声音微哑,低声道:“在宫里就想亲你了?。”
“那殿下应该告诉我的,”宁清歌仰头?配合,眼眸温柔得像是?湖畔上不可触及的雾霭。
“嗯?”盛拾月有些疑惑。
那人轻轻笑起,说?:“因为我也想。”
“如果殿下提前告诉我,我们可以暂时离席一会。”
拥在腰间的手掐住侧腰,迫使?对方越发贴近自己,要比密不可分更近,要将对方揉进自己血肉里。
呼吸渐乱,在一次又一次的吸吮、□□中,逐渐交融在一块,连心跳的颤动都变得一致。
手掌游离,被衣袍阻拦在布料外,只能往上攀爬,落在圆弧之上,当做克制之下的补偿。
霞光渐散,浓重墨色从山间涌出,一点?点?侵蚀,不知何时,天空出现了?颗白色缺口,应是?要到中秋的缘故,比往要圆许多。
离去的矛隼终于赶回,停在枝头?,嘴边还有没处理?干净的绒毛,它好奇地偏头?,像在疑惑底下的两人在做什么。
盛拾月突然有些后悔,不该在郊外耽搁那么长时间,稍稍分离后,遗憾地咂了?咂嘴
宁清歌眸光温柔,如同安抚般又贴了?贴对方唇角,转瞬就分开。
盛拾月扯着缰绳,调转马头?,不再逗留,白羽矛隼连忙拍翅跟随。
之前的话题终于又被提起,清冽的声音散在风中。
“直到陛下召见,唤我和淮南王孙女、太府寺卿女儿入宫,我才?想明白她要做什么。”
“哦?”盛拾月眨了?眨眼,说?:“难道不是?她压不住朝臣上谏,终于松口了?吗?”
“这是?其一。”
宁清歌停顿了?下,才?道:“殿下可知寒食散?”
又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,盛拾月面色一肃,当即将下午的事情说?出,而后又道:“陛下本十分惧寒,晚宴时却只着单衣,甚至被热得出汗。”
宁清歌未露出诧异神色,反而说?道:“殿下不知寒食散,那可听说?过五石护命散?”
盛拾月大惊,差点?将拉紧缰绳,将白驹拉扯停下,脱口而出道:“陛下在服用五石护命散?!”
五石护命散名声不小?,哪怕是?平民素人,甚至是?整日锄地的老翁,都知晓这五石护命散的名字,可以说?,前朝的覆灭与这五石护命散脱不了?关系,甚至占了?极大原因。
这五石护命散本是?医治伤寒的良药,却被人长期服用,当做提神的妙药,说?此物可轻身延年、益精补气,于是?被前朝文?人雅士争相服用,并以此区分阶级。
可五石护命散虽有妙用,却不能长期服用,不仅会上瘾,还会伴随着食不消化、狂躁恍惚、头?痛欲裂、唇烂牙疼等?问题,毒性极大,发病起来,甚至会难受到挥刀自尽。
如此下来,怎能不亡国?
故而,大梁初立时就立下严令,销毁五石护命散药方,禁止任何人售卖、服用。
可盛黎书如今却……
宁清歌再道:“陛下已?沉浸道术许久,宫中还私藏着数名方士,时常开炉炼丹。”
盛拾月眉头?更紧,怒道:“就是?那几个人为陛下烧制五石护命散?!”
宁清歌拍了?拍她,以示安抚。
盛拾月深吸了?一口气,将烦躁厌恶的情绪强行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