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狗洞?你怎么不说她躲柴房里?”王辽将扇子?“啪”得一声打开,也不知?道大?早上?扇什么风,对着不远处的妇人挑了?挑眉。
阿丹一巴掌将她脸扭过去,便阴恻恻道:“管她躲哪里,等会咱们就去后门堵着,一个都不准跑。”
众人默契点头,发出桀桀桀的狞笑。
可这一回却出乎她们意料,还没有来得及动手,就瞧见那?府门从里拉开,随着木轴转动的咿呀声,齐家?一大?家?全?部出现在盛拾月眼前。
盛拾月一愣,没能反应得过来。
只见那?齐觉弯腰又偏头,被一中年女性扭着耳朵往外拽,不断发出疼疼疼的喊声。
看见盛拾月,如同看见救星一般,眼睛都亮了?,忙道:“盛九、不!九殿下快救救我!”
盛拾月下意识退后一步,看看齐觉,又看看她阿娘,再扭头看向她们身后,拿着帕子?抹眼泪的齐夫人。
就连盛拾月都有点懵了?,不过就是?去读个书罢了?,怎么能摆出那?么大?个架子??
她抱拳喊道:“齐大?人、齐夫人。”
那?齐大?人一见盛拾月,便露出和蔼笑容,忙道:“九殿下,我家?这逆女不肯早起念书,还贿赂门房拦你,我方才已?经责罚过她了?。”
盛拾月眨了?眨眼。
她又道:“今日是?我知?道得太晚,九殿下放心,明早我亲自押送……不对,是?送觉儿到你府外。”
说话间,她松开掐着齐觉耳朵的手,用?力一推后就道:“好好和九殿下读书去,再敢乱来,我让库房断了?你的月例!”
阿丹等人齐刷刷抬手,摸了?摸自己的耳朵,感同身受地龇牙咧嘴起来。
“齐觉她阿娘不是?最疼她了?吗,怎么能下如此狠手?”
王辽嘶了?声,回:“谁知?道呢,这齐家?恐怕铁了?心要让她念书了?。”
盛拾月连忙伸手扶住齐觉,这人捂着耳朵,不知?道被揪成什么样了?,一直倒吸着凉气。
齐大?人只看了?她一眼,便拱手弯腰,沉声道:“小女就交给殿下了?。”
盛拾月思绪一闪,便道:“她们都是?我好友,我当然不会放任不管。”
闻言,齐大?人像是?松了?口气一般,弯腰再拜。
两人又说了?几?句后,盛拾月就带着齐觉转身离开。
不多时,长鞭再挥,马车又一次行驶向前。
那?一直抹着眼泪的齐夫人,不由向旁边人抱怨:“你这是?做什么?!觉儿不想念书就不念了?,何必逼着她去什么国子?监。”
齐大?人面露怒色,斥道:“你懂什么?现在是?由着她胡闹的时候吗?!”
“怎么就不是?……”
话还没有说完,就被压低的厉声打断,齐大?人喝道:“九殿下这是?在救我们齐家?!”
“这、这……”齐夫人不解。
齐大?人看了?眼周围,见下人都已?退到远处,这才牵起夫人手腕,低声道:“你看这殿下来势汹汹,朱家?、潘家?等可有阻拦?”
“如今陛下设北镇抚司,封宁清歌被封作巡抚使,你以为只是?想处置一个屈家??”
“你以为那?群天不亮就在九殿下府邸门口守着的人在慌什么,他们是?有点风吹草动,就会被吓得六神无主的草包吗?”
“你还记得,废太女、三皇女、五皇女、宁家?是?怎么没的吗?”
她冷呵一声,又道:“宫里都说是?宁相教唆废太女携三、五皇女弑母谋反,可是?三皇女与太女一直势同水火,怎么可能合力谋划。”
握住齐夫人的手腕的手无意识收紧,掌心冒出细汗,声音更低:“大?家?都不是?傻子?,只是?不敢说罢了?,她连亲生女儿都狠得下心,更何况是?我们这些朝臣?”
“如今她又想借宁清歌这柄刀,血洗朝廷,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是?不是?下一个宁家?,如今九殿下摆出态度,愿意亲近咱们几?家?,已?是?在暗自庇佑。”
齐夫人终于能挤进一句话,疑问道:“可是?这盛拾月不过是?个不受宠的纨绔皇女啊!”
齐大?人深深看了?她一眼,突然道:“不受宠?你可别忘了?叶皇贵妃可是?陛下登基之后,唯一一个被奉迎入宫,以大?婚之礼迎娶的坤泽。”
“旁人不懂,可你我怎么会不知?,”她叹气道:“夫人,正是?因为我们太宠溺觉儿,才会将她惯成今天这幅纨绔模样,那?九殿下……”
“生在皇家?,总有太多不得已?,故意不管不问,或许才是?最好的保护。”
她不等齐夫人开口,收敛神色,当即道:“让人准备帖子?,邀潘玄几?家?到樊楼一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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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雾气彻底散去,偌大?的汴京城彻底苏醒,店铺大?开,行商牵着马往前走,正是?人声鼎沸的时候。
忽有一辆马车挤入人群之中,众人又惊又恐,急忙避到两旁,连终日嘈杂声音都削减,安静到连针落在地上?都能清晰听?见。
随着众人视线看去,那?马车只是?寻常样式,甚至没有京中大?部分世家?的马车华丽,可它前后却有五百人跟随,这些人气势雄厚、脚步沉稳,单手搭在腰间刀柄上?,眼神时刻扫视周围,被注视者皆脊背一寒,感到冰冷杀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