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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书后因没手机郁郁而终 第19节
    刚才就撩了一次,现在因为奋力扒衣的动作又一次落下来了。
    发尾不断擦着北庭雪的眼睫和鼻子,还有唇瓣和脸蛋。他一点点拧紧眉头,痒意从面部散发到全身,沉重到好像再也睁不开的眼皮不得不慢慢掀开。
    模模糊糊,看到龙湘在困扰他的衣裳怎么脱不掉。
    她穿着那件熟悉的嫁衣,穿得并不规整,似乎只套了外衫,里面没有中衣。
    衣带系得也随意,动作间领口开得很大,里面是什么一眼就看得很清楚。
    红色的小衣贴身极了,系带窄窄的一条,绕着她纤细的脖颈,如同被人割破了喉咙,留下了一道血印。
    她太过专注他的衣裳,都没发觉他睁开了眼睛,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,一脸困苦和气愤。
    北庭雪安静地任她做着无用功,视线从她红红的鼻尖一路向下,即便万般避讳,似乎最终还是要去看那小衣。
    她这样的一切被他尽收眼底,等同于是被人看了身子。
    哪怕他们确实是以成亲的名义相聚北庭,北庭却从未真的要为他们举行婚礼,北庭雪更是从未想过要跟谁拜堂成亲。
    可眼下不能不想这件事了。
    他看见了她圆润的肩头,看见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,看见了她因为用力呼吸起起伏伏的胸口。
    比这些都刺目的是小衣上的刺绣。
    鸳鸯戏水。
    她是期待着一个好的未来,才登上了藏匿的北庭王城。
    “什么破玩意儿,怎么解不开呢。”
    龙湘手都疼了也解不开北庭雪的衣带,这东西好像是特制的,看似随便一系,却怎么用力都解不开。
    她还较上劲了,手解不开就用牙咬,低下头贴近他的胸膛,呼吸温热地洒在他冰冷的胸口,北庭雪那颗几乎已经不会跳动的心脏,再次跳动起来。
    他缓缓抬手想把她推开。
    太近了。
    靠得太近了。
    她的头发,她的身体,她的呼吸,都靠得太近了。
    北庭雪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。
    唯有第一次吸她的血,那时他被本能操控,注意力都在血里,也没思虑太多。
    现在不一样。
    北庭雪想将她推开,却完全不知手该落在哪里。
    她为了方便行动将衣袖拉了起来,粗鲁地随便一系,光裸着手臂。
    碰了她的手臂,事情会变得更棘手。
    思来想去,好像只有躺在这里继续装昏最正确。
    北庭雪阖了阖眼,心知该闭上眼,却不自觉去看她近在咫尺的脖颈。
    他再一次盯着这里看,龙湘没有感觉到杀气。
    她放弃了。
    解不开就拉倒。
    他要穿就穿着去吧,反正他现在半死不活,没她的血别想再开启符文。
    龙湘吐出一口浊气,精疲力尽地躺在了北庭雪身边。
    屋子里就一张床,别指望她会让给他,自己趴在桌上休息。
    她也要睡床!
    真舒服呀,人就是得多躺着,老为难自己干什么?
    等以后回家了,她再也不要出去跑步健身,要多休息多睡,赖在爸妈身边哪儿都不去,什么都不干。
    手脚还没完全暖过来,这地方也没个热水袋或者电热毯,她只能靠被褥慢慢暖热。
    被褥很大,一个人盖是盖,俩人也是盖。
    看北庭雪好像个冰块一样散发寒意,龙湘老大不情愿,但还是分给了他一点被角。
    北庭雪紧闭双眼,就好像真的一直在昏迷一样。
    渐渐的,身边呼吸平稳了,龙湘睡着了。
    她太累了,睡得很沉,北庭雪终于可以睁开眼睛,但也没力气挪动身体。
    他走不掉,也没办法将被子全部还给她。
    给他盖被子实在不必,他在青宫昏迷沉睡,从未有人想过给他盖被子,因为没用,盖多少都还是会冷。
    他出生那年北庭下了暴雪,雪灾致无数百姓收成全无甚至丧命,他这样的不祥之人,生来就应该适应寒冷,不需要温暖。
    忽然,身边人动了动,北庭雪以为她醒了,现在似乎是坦白自己醒着的好契机,于是他转眸去看她,预想当中的视线交汇没有出现,因为龙湘不是醒了。
    她只是睡觉不老实。
    以前都是一个人睡觉,被子睡前是盖在身上,睡醒基本都是卷在怀里搂着了。
    猝死之前,她睡觉需要三件套——手机,眼罩和抱枕,缺一不可。
    抱枕关乎她的脊椎和颈椎健康,到了这儿没有了,便只能用被子将就。
    现在被子分给北庭雪,她就不够抱,睡着睡着就开始习惯性朝身边寻找可以抱的东西。
    北庭雪自然而然地被她搂住了。
    他浑身僵硬,如一块寒冰,龙湘抱得很不舒服,还伸手摸了摸,抱怨地在他身上捶了锤。
    北庭雪闭上眼睛努力忍耐,终于忍到龙湘不再动弹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她停下后保持的姿势,实在让他难以接受。
    她的手臂搭在他胸口,腿跨在他腰下,距离不可言说的地方非常非常近。
    龙湘只要再稍微往下那么一点点,可能甚至不到一指的距离,就会碰到他。
    北庭雪这一生时常都是躺着的,他以为自己习惯了安安静静躺着,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像现在这样如躺砧板,浑身紧绷不自在。
    这一夜龙湘睡得安稳,北庭雪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不适地僵持一夜,但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很久,也许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,他竟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    是睡着,不是昏迷。
    该是身体实在撑不住没办法保持清醒了。
    彻底无意识之前,他试图抬手把龙湘推开,却在触碰到她温暖身体的那一刻,一切静息下来。
    次日,天亮得很早,但屋里没人早早醒来。
    往日里准时送来早膳的纸傀儡今天没出现,北庭春应该是料到会如此,特地来送早膳。
    她亲自过来,多少也存了要看看太子殿下如何的心思。
    人站在门前抬手想敲,在感知到里面两道沉沉呼吸的时候顿住了。
    里面的人还都在睡着。
    睡觉不奇怪,饶是他们这些高修偶尔也是需要睡觉的,更别说龙湘了。
    可太子殿下睡觉,这就很奇怪。
    北庭春看了看一旁的窗户,再回眸扫视庭院里的积雪,一夜过去,风雪停了,可见北庭雪又一次死里逃生。
    她端着托盘走到窗前,指尖萦绕灵力,轻轻掀开一条缝隙,一眼就看见床榻上“相拥”的两人。
    龙湘睡着本能地寻找抱枕,会抱人很正常,可北庭雪很不正常。
    一个习惯了如死人一般躺着的人,一个总是安安静静在白烛围绕中安静平躺的人,竟然也抱着龙湘。
    再准确地说,是好大一个人缩在龙湘的怀抱中,如同怕冷在取暖一样,汲取她身体的温度。
    北庭春看得呆住,手里托盘几乎掉在地上,她及时稳住手再去看屋里,正对上北庭雪冰冷的眼眸。
    他眸底泛起的绿令人毛骨悚然,北庭春立刻低头,将托盘从窗户送入屋内,算是解释自己为何如此冒昧窥视。
    她想开口再为自己辩解一二,但北庭雪根本不想听一个字。
    窗户砰地一声关上,屋外的北庭春匆匆离开,屋内的龙湘迷迷糊糊醒来。
    一夜过去,她感觉精力恢复不少,但腿脚还是不利索。
    哪怕有灵根了,她还是不会修炼,不会防御寒冷,似乎有些冻伤了。
    这些都还可以找补,不太能找补的是,她怎么……怎么抱着男主呢!
    还死扒在人家身上,把人都拉自己怀里蜷着了!
    龙湘赶紧爬起来,确定男主闭着眼没醒,松了口气的同时手脚并用下床。
    脚疼腿疼,冻伤好像有点严重,龙湘坐到椅子上拉起外衫和绸裤去看,果然,小腿和脚都红肿得不成样子,不能碰,一碰就疼。
    她下意识想摸手机搜一搜冻伤怎么处理,然后发现手机殉了。
    令人绝望。
    怎么办。
    找北庭春要冻伤药应该是可行的,但她现在肯定走不了远路,只能等北庭春过来。
    桌子上摆着早膳,菜色非常健康,健康到龙湘一点食欲都没有,一看就不是北庭雪的手笔。
    那就是春来过了。
    她来过了,放下饭菜走了,短时间内不会再来。
    龙湘疼得一点胃口都没有,恨不得把饭菜扔三公里外,她跳着到窗边,把窗户打开,微风拂面,不冷不热,大雪也停了,但还没完全化,一眼望去仍是白茫茫一片。
    看不到一个人。
    没办法找到人,也走不了太远,她想舒服一点,好像就只有一个选择了。
    龙湘就让窗子开着,转过身来慢吞吞走向床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