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，柔鱼好吃，臣第一次吃，此鱼好捕否？”
    太原县的知县王仕童没吃过鱿鱼，他只清楚有记载，叫柔鱼。
    “看谁捕，寻常百姓……片板不许下海，咱说曾经，明朝建国之前，海洋生物不好捕，水稍微深一点，百姓的网不够用。”
    朱棡要比对着来说，突然想起朝廷禁令，自己父皇下的，只好拿前面的来讲。
    吕煜连忙接过话：“听闻不许百姓下海乃担心倭寇杀人，如今沿海百姓皆可上船做事，所赚颇多。”
    “其实怕他们跟倭寇合伙，要么装扮成倭寇抢自己人，关键他们私售我大明好物给夷人以贱价。
    好东西需要卖大价钱，咱们指望着夷人给大明提供东西呢！
    药材、粮食、金银，夷人从别人手上买不到便宜的，只得在市舶司与宫中贸易。
    父皇组织人手生产东西，茶叶、香皂、玻璃镜子、冰糖、竹荪、银耳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。
    丝绸都不轻易卖，咱自己人刺个绣多累呀！用以前几十上百倍的价格卖。
    咱手上的这块表，不，是咱这样的，是不好的，卖了一个，十万贯。”
    朱棡不在乎真实原因有多少，百姓就是不让单独入海。
    走私坑大明，有利就便宜夷人，把好东西换过去，然后换珠宝什么的，许多珠宝没用，除非珍珠、玳瑁。
    然后香料还那么贵，凭什么？钱不如给宫中，宫中又花不了多少。
    瞧瞧下丘村，别看打扮得那么漂亮，首饰全是不值钱的琉璃。
    当然也有箍在金银首饰里的珍珠，关键时刻当药的。
    官员们：“……”
    他们别的选择性忽视，只盯住十万贯的手表。
    他们看到手表了，亲王和下丘村的人手一个，谢巧儿与谢成及夫人也有。
    包括一部分宫女、太监、王府官员，他们用的手表看着没有亲王们的漂亮，估计就是卖给夷人的那种。
    “手表是不能给你们，怕挨抢，倒是能给你们送……送大表，一个县一座，太原府衙门一座，知府、同知各一座，离职还回来。
    或者干得好，说不定到时候就赏你们了，包括知县也有，其他人努力，本王不会亏待你等。
    好东西卖個几年，会逐渐被其他东西取代，比如冰糖和肥皂，百姓能买了。
    你们吃的鱿鱼里面有个乳白色透明的东西，跟另一种乌贼差不多，那个的骨头硬。
    捕捞它们一个是吃，另一个取出身体里的东西作药材，药用有替代，多一种终归是好的。憨憨哥你再给我们压两个啊！”
    朱棡摸摸自己陀飞轮的手表，决定大方一下，先让官员们看到钟，想要就得努力做事。
    “谢殿下，臣一定鞠躬尽瘁……”郭知府要表忠心。
    “行了，你好好吃吧！凉了不如热的香。”
    朱棡摆摆手，不让对方说，没意义，看最后做成什么样。
    “哎！压，吃，嗯！嘿嘿嘿嘿……”
    朱闻天回应着又从盆里拎出来两条泡好的鱿鱼，他一次只能压两条。
    他不是用压鸡架的铁板压，他用抹子压，这样方便刷酱。
    关键鸡架出油，鱿鱼出水，放在压鸡架的东西里，水蒸发不出去。鸡架为了多给买的人一些油，会在上面裹面，压完的鸡架变大了，也油多了。
    百姓到下丘村一条街卖白酒的地方沽上三两白酒，一个鸡架，够两个人喝一顿的。
    现在没有勾兑的假酒，一律纯粮发酵蒸馏的。
    除非朱闻天给出新的方法，比如把稻草、稻壳、麦麸……
    这样的酒他不做，医用酒精都是纯粮酿的，然后再用浓硫酸提纯，提纯完再勾兑成百分之七十五左右。
    一部分酒精不勾兑，实验室需要分析用酒精，要求浓度高，无水乙醇，纯度小数点后面两个九，再高的弄不出来了。
    但一般达到小数点后面五到七就不错，够用。
    有的甚至不算小数点，百分之九十九也行。
    做铁板鱿鱼无须使用酒精，要刷醋，醋一刷上一股蒸汽飘起来，都是钱啊！
    所以朱闻天从来不做生烤鸡头、生烤鸡架，不划算，用醋多。
    东北爱吃烤鸡架，最初是穷，鸡架便宜，尤其是肉联厂冷库冻的，后来喂狗都不爱吃的那种。
    鸡头最好吃的方法是卤着吃，给小孩子一个，能啃半天。
    ‘啪~~’朱樉突然一拍巴掌，把三个弟弟吓一跳。
    “老三，咱那里回头写信送去，你这边先准备，照应天府的法子做家禽。
    大批量购买，分解卖，百姓一般就吃家禽的胸脯肉、大腿肉。
    剩下的肉少，给卤了，家禽的肚子里有黄色的油，肝也不错，胆自然是药。
    卤了的单独卖给爱喝酒的人，肝脏可是好东西。
    像鸡的鸡胗、鸡心、鸡肠都挺好，憨憨哥，做个盐焗鸡胗啊？”
    朱樉想到了集中购买，分散卖的模式，南京那里的百姓喜欢。
    然后鸡骨棒、鸡叉，裹面油炸，卖得很便宜，百姓愿意买。
    鸡爪子脱骨，跟鸡翅、鸡头、鸡肝一起卤，是下酒的经典菜，不怕凉，鸡心和鸡胗拿来单独做菜。
    鸡皮当然拿来烤，鸡屁股取了线红烧，鸡架铁板。
    鸡毛也不浪费，做质量不好的衣服。
    鸡骨头先熬一遍，再捞出来晒干碾碎，熬的汤加点菜叶、干豆腐丝，免费给人喝。
    朱棡眨眨眼：“先记下，吃完饭咱叫人写下来，等本地的猪多了，也一样，下丘村的这个法子就适合大批量购买与处置。”
    利用率最高，原来卖猪肉，下水和骨头是白搭的，后来是菜。
    福华楼的红烧排骨出了名的好，下丘村也总做骨头给皇城的人吃。
    猪小肠自然是香肠、粉肠、米肠，大肠那不是有卤煮嘛！要么费劲地做九转大肠，这个用量少，没有几家敢做。
    官员们互相看看，在判断是不是又跟自己有关系，这顿饭吃的……
    下丘村的人去拿来鸡胗放料腌制，一会儿烤，做盐焗的，不先腌制，盐焗之后还是腥，又硬又腥。
    换一种盐法，还是得腌制，那种装盘的，适合多人大批量制作，一次做一大盆，省调料。
    “慢些个吃，还有几天，让你们多尝尝好东西。”老五帮哥哥对官员说一句。
    第1034章 依葫画瓢激励补
    “殿下，可是有臣等出力之处？”
    通判田江主动提要干活的事情，万一真要给自己加担子呢？还能躲过去？
    “这边先做一番，你们看着，之后……呃……你们衙门来做，让你们赚钱。
    等赚一赚后，看有没有其他人想跟着学的，你们负责教，然后把市场逐渐让出来，记得收对方的税，这属于大买卖。
    正常杀一口猪，屠夫能够赚五十文，你们的利润最少翻一倍。
    多产生这一倍的利润，回头再说如何用，先说社会经济效用。
    买肉的百姓高兴了，就业人口增加，调用的社会资源更多，获利方数量提升。
    即便村子做大锅饭，都能从中减少不必要的损耗。
    咱并非单纯让你们买了家禽和牲畜杀完卖掉，还有深加工及产业链。
    咱叫府里的官员写下来，你们一看便知，非常简单，咱如此年轻都会呢！”
    朱棡想到了宁国府模式，官府带头打样，百姓们跟着学。
    赚到的钱，一小部分官府的人分了，衙役都变成了吃香的工作，俸禄少，分红多。
    衙役的俸禄不归朝廷管，由当地官府自己招，低得可怜，衙役只好通过其他手段来欺负人捞钱。
    最常见的是吃这家一碗馄饨不给钱，拿另一家两个炊饼揣怀里便走……
    如今不是，宁国府衙役根本不在乎衙门给的俸禄，他们努力做事，把买卖守好了，分红一次很多钱，月月分。
    曾经吃过谁家馄饨没给钱，也不说还钱，一次买一堆，叫送到养济院，吃炊饼的也买了送，正好炊饼就着馄饨吃，有干有稀。
    自己的太原府照着来，给衙门的人从上到下喂饱了，再出问题，杀头的时候莫喊冤。
    一家哭，何如一路哭耶！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在盐焗鸡胗做好时，朱棡已经与官员说好衙门赚的利润如何分配。
    一成，即百分之十给衙门的人分红，剩下的大头补贴给养济院、学堂、修路等方面，顺便把生孩子的福利也给了，包括生女孩子的奖励支出。
    “你们想办法做假账，之前的册子里有，咱查不出来，你们就赚喽！吃鸡胗，啊等一下，憨憨哥给砸呢！”
    朱棡笑着与官员们说，允许你们做假账。
    朱闻天那里咣咣砸鸡胗，烤的盐焗鸡胗费盐，需要大量的盐，一边转动穿鸡胗的串儿一边撒盐。
    不过要看谁来做，下丘村操作后，撒到烤架里的盐和鸡胗砸下来的盐，一并混合着烤架里的木炭灰扔到养鸡的地方。
    鸡会吃，还十分愿意吃，需要控制一下撒的量，否则鸡吃多了渴，喝水多，然后就往外窜……
    “殿下，臣不敢！”郭知府反应快，当先表态。
    “臣等不敢！”其他官员默契。
    “你们没事的时候多想想如何作弊，不是叫你们作弊，发现缺漏，告诉咱，咱奖励多。
    远了不说，就现在的情况，你们谁还能从中捞到大量的钱，咱最少奖励一百贯。
    上不封顶，千贯得来不是梦，或者……手表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    朱棡鼓励太原府的官员，到时候真发现新的办法，他就交给父皇，比起父皇和母后的夸奖，手表又算个甚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