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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一样
    渊睡到日上叁竿也没起床,醒了还窝在被子里看手机。那只公鸡被杀了,一股子鸡毛被热水烫过的奇怪味道。淼做饭做一半被村里的干部叫了出去,大约是在说老房子拆迁的事,渊就站在门后听,听见淼说:“我们家不要房子,要钱。”
    村干部毕竟是中年人,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,再用教育小辈的语气:“哎呀,那你以后结婚怎么办呐!”
    淼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他摇摇头,什么也没说。他需要这一笔钱,因为他想让妹妹过得更好一点。村干部看了一圈院子里没有封渊,说了句:“不要太宠妹妹啦,养成懒性格不好嫁人的嘞!”
    他也不反驳什么,签好字就把表格递回去。那人走后,淼走到窗户下面,渊半个脑袋搁在窗台上,隔着个灰扑扑的铁丝网。
    “周周,今晚想吃什么?”粉色的毛绒兔子围裙看起来可笑至极,劣质的做工,以及穿上它的形象,就像是能幻视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在家里灰头土脸地干活一样。
    渊从屋子里跑出来,下巴上沾了些灰尘,淼从兔子耳朵下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餐巾纸,给她擦去。一些灰尘怎么会擦这么久,而渊觉得她的哥哥像是在擦一件漂亮的器物,害怕用些力气就碎了。
    其实她对于刚刚哥哥并没有说话反驳有些不高兴,渊想着,要是谁来骂哥哥,她第一个就要骂回去的。感觉这个想法很幼稚,渊更不好意思质问淼,她把淼手上的袖套扯下来,带到了自己手上:“好了,现在轮到我干活了。”
    哑然失笑。然后被妹妹一拳锤在肩膀上。
    “好周周,玩去吧。”
    “那个人说我嫁不出去,我偏不是!”
    “再懒也照顾你一辈子。”
    他像是在许诺什么,看着她的眼睛,还带着没收敛回去的笑意,看着似真似假。炊烟都升起来了,不时还有夹带着纸钱燃烧的白色的烟,没有燃尽的灰随风翻滚。
    “那我今晚上想吃炸得酥酥红烧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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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天,渊都像是一条小尾巴一样跟在淼的身后,装作很忙的样子。他们家并不祭祖,每年都是这样,父母的概念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消失了,没有必要去假装怀念两个很生疏的人。
    在祠堂里给老村长少了些纸钱,敬了香以后淼就带着渊回来了,好冷清的院子啊他们不喜欢,整个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淼想着一定要给妹妹买一个小房子,不用很大,如果她还愿意和他睡在一起的话,只需要一间卧室。一定要是向阳的房间,一定要装修成她喜欢的样子。
    村里的鞭炮几乎从夜幕降临就开始放了,此起彼伏,惊扰了家家户户屋子门前拴着的狗,它们朝着鞭炮吠叫,如临大敌。晚上,淼把全屋的灯都关了,只剩下他们的房间里的。渊靠在淼的怀里看春节联欢晚会,她笑了一会儿就哭了,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。
    淼问渊怎么了,她说没事,就是想到以后你要是结婚了我就很难过。
    淼拉过她的手,亲吻在她的手背上:“你不是要哥哥一直陪着你吗?哥哥哪都不去。”
    “这不可能。”
    “这有什么不可能的,周周,你从小不都让我陪着你吗?”
    “哥哥,这不一样。”
    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唤起那个称谓,到底要提醒谁呢。
    “哥哥,你知道吗,其实小的时候我并不想做你的妹妹,”手机里晚会的语言类节目似乎与当下的气氛不符,“小的时候我觉得做你的妹妹很苦,因为父母从来不爱我,只爱你。”
    “那现在呢。”手掌停留在她的头顶上,像摸一摸又没能落下手。
    现在我不想做兄妹了,哥哥。前半句还是没说出口,渊在某一时刻终于共情了周逸,一个疯狂试探又不敢踏出那一步的人。
    “现在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。”
    【接下来要写一个短短的if线,就是假如哥妹有父母会怎么样,其实在这样的病态家庭之下哥妹可能会更坦荡地在一起,写if线是因为马上妹妹开学就要迎来她的一个人生挫折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