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累,好困。温被迫睁开眼睛,因为她听见了电话铃声。
是洛拉。
啊,为什么在这个时候,她挣扎着去拿电话。
欸,不对。她环视起四周,自己怎么在房间里。
是的,她在詹宁斯家,在那张完美的公主床上裹着毛毯,金发被包裹在柔软的丝绸睡帽里。
这是什么情况?
“你是不是睡了一天一夜了?”
洛拉在电话里问她。
“啊?”她很惊讶,时间显示是周六上午,而她上次看手机,还是周四傍晚。
她挣扎着爬起身,全身上下都酸痛得不行。为什么会这样,她记得自己在珀西的城堡里找到了奴隶契约,确定了自己对珀西的统治地位。又在加雷斯企图操控恶魔领主能力的时候,借用珀西的力量,粉碎了那颗大恶魔的心脏。
是的,她操控魔力,将冥河水灌入了福卡斯的冠状动脉。从内迸发而出的破坏力量,击穿了加雷斯设下的防御。但这一次,福卡斯不像之前那样自愿被她杀死,这使得本就动荡着的河流,变得前所未有的激烈,连她体内封印的冥河力量也不稳定起来。她感到意识中几股不同的魔力互相冲撞,她无法控制。渐渐地,她晕了过去……
“周四夜里,你的朋友们送你回来之后,你就一直在睡。噢,说起来希奥多还和我提了一下办派对的事,场所看你定了,反正我们选择很多……”
等下,不是,她很想问问其他人怎么样了,可突然说这个很奇怪。她开着免提,手忙脚乱地换下睡衣。她得去看看情况,最起码艾略特肯定在,毕竟在地狱碰见的只是他的一部分灵魂,他肯定能活下来回答她的问题……
“今天是下午场的《胡桃夹子》,你也一起来。”电话那头,洛拉不容置疑地说,“最近每年都只有我去,还要和剧院的人聊捐款的事……”
好的好的,温急忙应和着,套上件卫衣就准备出门。
“刚刚问了丹尼尔,他居然同意来看。从小到大我都没和他一起看过这出戏,他亲口承认过,这是他在圣诞季最讨厌的东西……”
啊,那他没事。温暂时停下了动作,好吧,那直接去问问他情况吧。
“珀西还在睡觉,他确定不去。你知道吗,喜欢冬天的人总是比较幸运的,这很可能说明她不讨厌团聚的季节,但很多人不是这样……”
洛拉说的团聚似乎只包括兄弟姐妹,虽然自从苏莉温受伤,她们已经团聚了一个多月了。
又聊了几句,洛拉就挂了电话。也差不多走到了,林温干脆去书房找丹。
门锁着,敲门也没人。
发消息给他,过很久才回。
他说下午看演出时他会过来,对她所有的问题,他都表示稍晚再聊。
好冷漠,好讨厌。
“我前任还活着吗?”
她想了半天,觉得还是问这个最有效。
“他应该心情有点坏,但也不太坏。”
这实在是个耐人寻味的回答。
“艾略特今天请假了,他灵魂所受的损耗最重。”丹尼尔又继续回复了几句,“因为我们必须保证加雷斯也全身而退,找到这样的未来,废了他很多功夫。”
“不过这是艾略特应该做的。毕竟,如果不是他,最开始加雷斯就不会进入你的生活。而现在,由于加雷斯家族在天界的影响力,我们必须有所顾虑。这也是为什么你需要在天界得到一席之地,政治地位能让所有人都更慎重地考虑你,就算你真的惹了什么大麻烦,我们也能灵活地解决它……”
“那我的契约呢?”林温最关心这个,“有谁给我带回来了吗?”
“在失去意识之前,你自己保护好了它们。我想,契约都被你重新封印了,就在城堡书房的某一处。”
她松了口气,嗯,差不多得了,她不想关心他们了。温退出窗口,拨通了赵临德的电话,问她之前的尾款怎么付。她的朋友说无所谓,下次出来玩再聊。温坚决表示自己可以付,应该付。她真的很有底气,不操心钱的事,真的不操心——
不对。
她想起了点什么。
温颤抖地点开提示版的积分界面,她好久没敢看了。
「天堂积分详情」
积分总计:-9020
所持余额:232
……
!积分变动提醒!
很抱歉,由于人员异动,天界储蓄机构未及时更新您上月的积分变动。自上次扣除利息已有2周,在此重新按每周万分之五的利率,收取您9积分。
!职位变动提醒!
您进入了天界参议院的实习岗位,将在明年一月的第一个周六开始工作,扣除相关费用后,每月工资为30积分。
…………
这样看来,如果保持这个工资水平,工作二十多年就还得清了。如果她不是明年就要去炼狱蹲大牢了,也还是挺可以接受的。
是的,现在她离还清欠款还遥遥无期,同时,虽然她大概搞清了嫌疑人有谁,恐怕还是不能把他们交上去。如果暴露了自己和地狱的联系,天界一样不会放过她。
不过,照丹尼尔的意思,如果她也进入了天界的权力系统,事情就没这么难办了,不过欠款怎么都还是得还的……任重而道远啊!
她心情沉重地吃完午饭,提着镰刀去后院乱砍落叶解压。
可是,当她乱挥镰刀被附近的雇员发现时,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。不过对方显然资历很深,对此毫不吃惊,还向她透露了一些往事。过去每当洛拉心情不好,需要解压,就在这开铲车。初冬铲落叶深冬铲雪。因此每年十二月初,这里总是预备着落叶。雇员还安慰着有些尴尬的温,比起铲车,用镰刀显然有风格得多。
不,还是铲车更有意思,也许某天她也试试看。温被诱惑到了,但今天时间不够,马上又要去看演出。她紧急处理着七零八落的树叶,把它们收拢到一起。
这时,洛拉刚好开车过来,她车速很快,引发了强劲的气流,落叶呼啦啦地往四周散开。
这场景激发了洛拉的怀旧之情,她停下车,随手递给在此处等待多年的雇员一把美钞,要对方从别处再收集些枯叶子过来,现在这些不够她开叉车。
“上车,我们去剧院。”洛拉回过头,朝着温大大方方地说。
剧院给的赠票在第一排,丹尼尔随后才到,温倾情邀请他坐在最中间的位置,也就是她旁边。毕竟按洛拉所说,他可是好多年没看过这出戏了。她认为,他应该在最好的位置重温一下。
“你上次看《胡桃夹子》是什么时候?”他没什么反应地坐下了,还问了一个类似寒暄的无聊问题。
“嗯,《胡桃夹子》这个芭蕾舞剧,一直很受欢迎,至于我的话……”她左思右想,不知作何回答,最后说自己应该在几年前看过电影。
看过吗?其实她也不记得了。
很可能没有,因为等到这出戏演了一会儿,她才发现,胡桃夹子的女主角有个弟弟,这是对姐弟的故事吗?好像不是吧,哎,算了,她也不记得自己看过没有。
噢,这果然不是一对姐弟的故事。第一幕快演完了,她也搞懂了剧情。这是个圣诞节的家庭派对,亲朋好友欢聚在一起。在和朋友相处的间隙,女孩有时和弟弟坐在一起,被他的玩笑话和行为逗笑,关系看起来不错。
但姐弟之间,矛盾总是更多,很快女孩又生气了。因为她刚从教父那得到了一件礼物,才为此快乐了没多久,弟弟就和她争抢,还把礼物弄坏了。
他弄坏的礼物是一个英俊的锡兵,精美的玩具士兵,叫做胡桃夹子,也就是这出戏的名字。
女孩伤心极了,还好教父又一次出现了,修复好了胡桃夹子,女孩欣喜地抱住了他。他多么完美啊,在夜里,女孩抱着他睡着了。
也许是梦境,也许是幻想般的真实。一群老鼠闯进了客厅,开始攻击女孩。此时胡桃夹子活了过来,这个俊美的青年人偶变成了真实的王子,他保护着女孩,愿意为女孩献身。击退了敌人之后,受伤的王子奇迹般地恢复,要带和他共历战斗的女孩,去更神奇的地域历险……
好常见的儿童故事,所以这家伙为什么不喜欢《胡桃夹子》这出戏?林温忍不住揣测起问题的答案,她偷偷观察丹尼尔的表情,还盯着他侧脸看,可他始终没有回过头来,就好像专注于剧情。
坐在前排,能看清楚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,但在胡桃夹子被弄坏前,温确实忘了那个会和女主角贴耳说话的小男孩,是女主角的弟弟。毕竟这是芭蕾舞剧,没有台词。一开始全家人出场的时候,她也只把目光放在女主角身上,没注意旁边的小男孩。等大家都聚在一起,她还以为这些笑闹着的孩子都很熟悉,偶尔有两个聚在一起说话,也不奇怪。
直到教父给了女主角胡桃夹子作为礼物,直到弟弟过来抢夺胡桃夹子,她才明确地意识到,这两人是姐弟。
其实是很简单的剧情嘛,他是觉得太无聊所以看不下去吗?第一幕结束了,剧场重新亮起了灯,她想和丹尼尔聊两句,可他却已经不在旁边。洛拉指了指方向,说他代替自己,去谈捐款的事了。
温想和洛拉聊上几句,却有熟人找上了她,洛拉抱歉地笑笑,也离开了座位。她独自坐在第一排,有点局促,只能玩手机。还好没多久,第二幕就开场了。
洛拉在开场前回来了,丹尼尔还没有回来,他一直没回来,可能他就是不想看第二幕。第二幕没什么剧情,只讲了英俊的王子带着女主角到世界各处冒险,体验各个地方梦幻的光景。女孩最后在床上醒来,发现这是一个瑰丽的梦境,最后紧紧抱住了她的玩偶,梦中的王子——胡桃夹子。
这出戏结束后,温才在停车场又见到了丹尼尔,他开自己的车回去,只朝她们远远地点头示意。
“你为什么不喜欢看《胡桃夹子》?”
这天晚上,林温直接找到丹,问了他这个问题,反正之前说好了,如果有什么不明白,晚上都可以问他。
“中国有很多人不那么喜欢春晚,美国也有很多人不怎么喜欢《胡桃夹子》。这两个事物又相当类似,你应该可以理解。”
他说了一个最无聊的理由。
“嗯,但我想知道更具体的,比如说,你是不是对剧情有所共感,你是不是弄坏过谁的什么东西,所以看的时候会很愧疚……”
她开始发散思考。
“弄坏东西?你是说类似胡桃夹子的东西吗?”
他低头沉思。
应该不是她的错觉,即使语气和咬字的方式一如往常,表情也是公式化的表情,但他绝对不是很快乐。
“我不知道你是在讨论隐喻,还是在询问我是否毁坏过你的什么东西。对此,我都只能说,我已经赔给你了。”
啊?什么?
她没反应过来,赔什么?
“我赔了你一个更好的,不是吗?”
他坐在桌后,单手撑住了额头。这是他的书房,他的桌子,她以为自己已经看习惯了,这家伙就这样坐在后面,掌控着他房间里的一切事物。可是现在,好像不是如此,他透露着一种忧愁,仿佛他在自己不能适应也不会喜欢的地方,他不想处理这里的任何事情,只想逃离这场谈话。
恍惚间,她以为他只有十来岁,十来岁的人一般不会有自己的办公场所,就算有,也会自我怀疑,自己是不是本应该待在别的地方。
“什么是更好的?”
她必须问清楚。
“希奥多。他不是比原来的那个更好吗?”他缓了过来,他重新适应了这里,他开始微笑,用成年人得体的方式说着过分的话,“他更漂亮,更听话,更不聪明。因此是个更好的礼物,适合在你身边。”
温笑了,开心的那种笑,可能是这真的有点滑稽,有点荒唐。虽然他说的应该是真的,他促成希奥多出现在她身边。
“好的,那说回《胡桃夹子》吧,”她仍然觉得可以讨论下去,“你认为弟弟为什么要抢胡桃夹子。他总是领着一群其他的小男孩跑来跑去,像什么军事长官,我猜,这样的小男孩就是喜欢自私地抢玩具...你对此还有别的想法吗?”
“我没什么特别的意见,这出戏也没有很深刻的内涵,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,有些男孩以为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。”
他表示,也许换个话题,是时候讨论一下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了,一起梳理一遍会更好。
“这也是刚刚发生的事,我也想梳理一下。”温拒绝跟着他的节奏走,“这出戏同样有很多我不喜欢的地方。首先,它迎合了刻板印象。女孩喜欢玩偶,男孩喜欢骑马打仗。就算拿到的是士兵玩偶,剧里的女孩也把他想象成一种完美情人,能在所有场合照看自己。虽然剧情很简单,但能批判的地方很多很多。”
“还有,在这个故事里,保护女孩的都是成年男人,什么送女孩礼物的教父,什么王子般的锡兵。她虽然愿意拥有力量,愿意挺身战斗。故事的主体却还是女孩被男人带着离开家庭,体验世界,在漂亮的地方看一些很美的舞。”
“我也不太喜欢这样的经典版《胡桃夹子》,我还告诉你理由了,很具体的理由,现在你也告诉我你的。”
她很坚决。
过了很久,他才开口,他的回答却很简单。他说胡桃夹子是是个凭空出现的奇怪东西,也没有任何迹象说明它拥有多少智能,主角却在瞬间爱上了它,幻想和它一起经历一场又一场冒险,这作为剧本很无聊。
“还有呢?你作为弟弟怎么想?”温靠近桌子,尽量凑到他面前,好观察他神情。
她的态度很夸张,他笑了笑,可能也觉得被这样对待很有趣,不过他给出的答案很正常。
“确实,我可以代入思考一下,主人公的弟弟在想什么。如果往好的方面说,也许是种小孩常有的情绪。看到亲近的人有了新的更在乎的东西,就想重新吸引她的注意力,而不只是为了抢夺。”
“如果你一定要我提供一个更复杂的解释,那只能是这样了。这出戏没有任何深刻之处,老一套的合家欢演出。”
他寻常地和她对视。
“你也说了,这是出庸俗的戏码。也许我们还有些更重要的话题要聊——”
“我已经自己大致理清楚了。”温扰乱起他的节奏,“最起码我明白,向天界供出嫌疑人是不行的。正相反,我还得袒护那两个家伙,即使他们给我制造了一大堆麻烦。对此,你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。”
丹尼尔点了点头。
他说艾略特状态很差,像临终忏悔一样透露了新细节。所以他从艾略特那边讲起。
艾略特在珀西的城堡见过她,当时她询问他,如果她转世,会叫什么名字,会不会是一个有母亲的孩子,她想要一个简单的预言。
她给了他预言命运的基础权限,艾略特却借此窥视了更深更远的未来。
他渴盼看到,两人在一起的那种未来。
虽然这个可能性过于微小,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实现,那就是现在这种情况,加雷斯出现在她生活,而她又和苏莉温产生交集,最后被某人射杀,进入苏莉温的身体……这样一种情况。
“这样说其实也不准确,这不像是预言,而是干预。他做了很多事情实现这个未来。他让加雷斯知道了你的存在。加雷斯一直想要和真正的传奇生物扯上关系。得到你或者杀死珀西,都符合他的愿望。”
“我没有办法臆测苏莉温的想法和动机。但就像你知道的那样,大概是出于对加雷斯的执着,她在万圣节点了外卖,又指名要你来送。”
艾略特显然清楚会有这一刻,他早就做好了准备。
“他的武器是一个足够愚蠢的恶魔,珀西曾经的追随者,菲尼克斯,他也曾频频造访那座城堡,谁都知道他蠢得要命。”
“很多人都认为,最蠢的美国人都在警察局,菲尼克斯显然就在警察局,艾略特通过警局的信息系统发现了他。他变身成了武器形态,作为关键证物被保存。”
“菲尼克斯一直想杀死苏莉温,可能是他误以为这样能让珀西满意,毕竟珀西嘴上会说,他不想要这个姐姐。出于他完全不理解的原因,菲尼克斯找到的那些人类永远打不准她,子弹会偏离到谁也想象不了的地方去。”
“因为你封印珀西力量的时候,会给他植入一些指令,对吗,保护家人什么的。”
温问道。
丹尼尔默认了。他很快又补充,这也因为菲尼克斯是珀西的仆从,才会被他的潜意识影响。
“我有点搞懂了。”林温说,“艾略特还想把这一切和自己撇清关系,对吗?这些事他都知道。他还想让我觉得,他的目的就只是杀苏莉温,所以和恶魔做了交易。其实不是的,他就是要让我进入苏莉温的身体。”
她想自己大概搞清楚了,只是还疑惑两件事。首先,艾略特和菲尼克斯具体签订了什么契约。其次,这一系列事情,他就完全没有参与吗?”
“契约的内容,具体你得问他,我知道的不详细。至于我,”他很配合地笑了,“我真的只做了很有限的事。控制珀西,找来希奥多,没有别的了。倒是艾略特,他和你还有更深的联系,他窥探到了你取得了成功的某个未来,把一半的灵魂交付给了那个你,而那个你又安排他在珀西的城堡做看守,所以他确实认为,自己在为你卖命。”
…………
林温暂时不是很想讨论艾略特,她已经确信这家伙是个疯子。
“你说自己只做了有限的事情,那是不是说明你还想做更多,为什么不呢?”
她总觉得丹有话没说。
“一方面,我的行动容易受人监视。天界一直对审判者不满,认为我们只是为末日审判预备的司法机构,执法是一种越界,所以对我们的行动时常有所阻碍。恶魔那边也清楚我和你的关系,我靠近,你会有风险。另一方面,我尊重你的决定。”
他停在这里,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“什么决定?”
温很烦恼,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和他聊过相关的事。
“也许,是最后几次,我还可以叫你姐姐的时候,那时候我很年轻,也很看重你说的话。”他回忆着。
只那么几秒,他看向稍远的地方,很快又把目光收回她眉间,用轻松的笑容看向她。
“你很明确地告诉我,你不想受打扰,做独生女最为幸福。我非常理解你,的确,我做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是打扰。”
“最基本的,我不再是你弟弟了,我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任何合理的立场,接近一个和我最小的妹妹一样大的年轻女孩——”
“不对。”温打断了他。
“我很疑问,这是谁下的判断。我没说过这种事吧。”
她紧紧盯着他看。
“反正我没允许你说,你不是我弟弟了。”
“我没这么说。”
她无比确信。
“是的,所以,是我在告知你。”
他用一种更加确定无疑的口吻说着,但他的姿态又是那么放松,如同只是在叙述一个,已经定好,却又无关紧要的通知。
这种感觉,很奇怪,很疏远,她说不上来。是不是只要搞清楚了自己在世界上的具体位置,就都会像他这样。
就好像没有谁,能动摇他一样。